“我是铭示集团的莫莉娜,今天过来,想采访一下张先生。”
她不失礼貌的笑了起来。
“莫莉娜?”
张听澜略微侧了一下头,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
张听澜对所谓的商界圈子不感兴趣,就算是听到莫莉娜的名字,也不会有任何别的联想。
“到我办公室吧。”
说着,张听澜转身,大步往前走。
一行人跟在身后,而她走在最后,慢腾腾的挪过去。
她对采访不感兴趣,对张听澜也不感兴趣,唯一有点兴趣的,就是满展示廊上的衣服。
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又独一无二的新衣服。
张听澜的办公室,一看就是主办方临时找的,空间小,光线也不好,却收拾的很整洁,甚至于连桌面上的文件夹,都按照高低胖瘦一一摆整齐。
是个有强迫症的人啊。
她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,安静坐下来,随手拿起一本服装杂志,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来。
办公室的另一边,采访已经开始。
张听澜似乎有备而来,对于每一个问题,都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回答,低哑温润的声音,不时响起来。
令她在意的,不是张听澜的声音,而是若有若无飘过来的视线。
当她抬头寻找飘过来的视线,却什么都找不到。
是错觉吗?
莫莉娜蹙起眉心,疑心自己想太多。
等她把手旁的三本服装杂志翻阅完,采访也接近尾声。
她看着采访组的同事开始收拾器材,才站起来,朝着张听澜走过去。
“张先生,辛苦了,很感谢你在百忙之中还愿意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。”
她一边走上前,一边说着客气话。
要是放在上一辈子,她才不屑于做这种市侩的事。
不过人嘛,总得学会成长。
张听澜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,戏谑的说道:“原来你也负责采访,我还以为你负责坐。”
呵,还是个有脾气的主。
“的确,采访这种粗重活,哪里是我莫大小姐做的事。”
不管重生多少次,她那股傲气都不会改变,毕竟从小到大,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,养成的傲气,早就刻在骨子里,甩了甩不掉。
“莫大小姐?”
张听澜轻声笑了起来,从来没见过这样自称的人。
“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,不知道你认不认识。”
既然同样都是学服装设计的,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印象吧。
她想起早上萧易镂说的话,要是这次采访搞砸了,她就要“自愿”退出广告宣传部。
虚占着一个位置,又没有任何贡献,真的要“自愿”退出,对大家都是好事。
“你说。”
张听澜微微点头,耐心出奇的好。
难道是个好人?
她在心里想着,顿时窃喜起来。
“乔心微,这个名字你听过吗?”
久违的名字,从嘴里倾吐出来,她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她一直认为, 走上凄惨的结局,是因为乔心微的存在,如果没有乔心微,那么她肯定可以一直过着童话般的公主生活。
直到现在,她还没有意识到,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
她脸上的表情,丝毫没能逃出张听澜的双眼。
张听澜稍稍停顿了一下,才答道:“我师妹。”
呵,不仅认识,还是熟人,还是师妹。
古代拍戏呢,师兄师妹的认来认去。
也许是连带的厌恶,原本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许好感,也因为这三个字,灰飞烟灭。
“认识就好,那么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?”
两个星期后,沈安城从国外回来,如果毫无意外的话,两人就会相遇,后面的事,还会再发生一遍。
如果她提前找到乔心微,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后面发生的事?
“有。”
张听澜看着她,玩味笑了起来,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。
“给我。”
“凭什么?”
也许是一切都太过于顺利,让莫莉娜都忘了,眼前这个男人,不是宠溺她的家人,也不是畏惧铭示集团的员工,而是一个仅仅见了一面的男人。
“你……”
一时之间,她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反驳。
“莫小姐,你一脸寻仇的样子,我要是轻易把乔心微的联系方式告诉你,万一出了人命,我是不是需要负责任?”
张听澜耸了耸肩膀,饶有兴致的看着她。
“你把我当什么了,我又不会吃人。”
她皱起眉头,不满的看着张听澜。
虽然她恨乔心微,恨之入骨,心里却很清楚上一辈子的因果关系。
一个乔心微,不至于让她锒铛入狱,也不至于让她家破人亡,更加不至于让整个铭示集团崩塌。
充其量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线罢了。
而她想比沈安城更快的找到乔心微,可不是想要弄死乔心微,那是犯法的事,她不干。
只是想对乔心微讲一个故事,借此改变所有人的未来。
“不行。”
张听澜又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。
这样一而再被拒绝,除了沈安城,他张听澜是第二个。
莫莉娜眉色一横,变得冷冽。
她站起来,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张听澜,好看的脸蛋,因为愤怒,涨得通红。
“不行就不行,你当你是什么身份,我莫莉娜想要查的人,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查出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她心里一顿,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,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,面目狰狞的女配说出来的话。
再想想,其实自己不就一直过着女配的生活么,上跳下窜的,为了一个不爱自己,甚至憎恨自己的男人,赔上了一生,成为笑柄。
如果这一辈子,她还活的那么窝囊无能的话,就让上天判她下十八层地狱,永不超生算了。
“你的师妹是吧,我想不管怎么样,你也不可能有万八千个师妹,很容易找。”
说完,她故作潇洒的扭头转身大步离开。
“砰!”
偏偏膝盖狠狠撞在凳角上,实木的凳椅,这一撞,结结实实的,不带丝毫的含糊。
如果不是张听澜在这里,她肯定惨叫,然后抱着膝盖哭上一通。
努力忍着钻心的痛,她依旧潇洒的大步离开。
身后,采访组的同事,小声喊道:“莫小姐,我送送你。”
她也只当做没听到,一个人离开。
直到下了楼,在人来人往的车道旁边草坪边,才蹲下抱着膝盖,一脸痛苦的哀嚎道:“痛痛痛……”